0001.引子
0001.引子
2008年9月5日 星期六
中国上海
上午11点20分 上海某银行办公大楼。
罗小凡舒了一口气 他关上电脑上的财务报表软件 总算是把上个月的月报作完了 每个月月头月底最头疼的工作终于完成了。
罗小凡
性别 男
上海土著
早年父亲病故。
身高 176CM
体重 67KG
白皙瘦长 和他的姓名一样 生活普通 经历普通 长相普通。毕业于普通的大学 应聘于这所股份制银行作普通的内勤财务工作4年有余。
兴趣爱好 上网 打游戏 偶尔出外打羽毛球玩玩户外和wargame 喜欢一点军事历史 普通宅男。
和绝大多数宅男一样 罗小凡无女友 当然这不妨碍他现在透过电脑屏 饶有兴趣的看着对面办公桌的熟女同事背影 哦 在这个丰满女同事白色制服下 穿着一件比较显眼的黑内衣。
“小凡 小凡 财务部在23楼开会 要你马上把这个月的收支月报表和结差报表送去 印4份 头头们要看。”
“好的。”坐在办公室最前面的副主任的声音总是这么洪亮动人 真是好差事呀 作为办公室里为数不多的青年男职员之一 这些跑腿儿的活经常归到罗小凡名下作了 罗小凡从电脑里调出报表 迅速打印好。然后手里棒着从激光打印机里刚打印出来还热呼呼的报表走出了办公室。
穿过办公室外狭长的走廊 由于现在正是上班工作时间 办公室外的走廊看不到其它人影。罗小凡走到电梯前 这时 电梯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黑西服的瘦高个男人。
瘦高个男人转过头朝罗小凡微微点了下头 这是一个看上去大约30多岁 穿戴整齐干净 理着齐齐平头、目光和善的男人。
罗小凡抬头看了看这个男人 不经意的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这张面孔 却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他 但即使是这随便一眼 他也能感觉到这个男人一身的衣服价值不菲。
这个瘦高个男人脸上露出让人亲近的微笑 他轻轻举起手 食指微微的指了一下罗小凡的胸口。
在罗小凡的胸口上 有所有银行工作人员都佩带的一个铭牌 上面有本人的姓名和银行工作编号。
“你好 你叫 罗 小 凡 是这家银行的职员 对不对？”瘦高个男人用一口标准的普通话问到。
“是的 请问有什么事吗？”罗小凡还是想不起来在那见过这个男人。
瘦高个男人继续说道：“哦 是这样 冒味问一下 请问你认识一个叫罗纳梅、30多岁的女士吗？她是这家银行的职员 前两天我们约好谈一笔存款业务。”
这时电梯“铃”的打开门 罗小凡和那个瘦高个平头男人一起走进电梯 电梯里没有其它人。
瘦高个男人提到了存款业务 让罗小凡这个银行职员不由得一下集中了精神 他马上想了想 却想不起来银行内部有叫“罗纳梅”这个名字的女职员。
“我好像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不过 先生 我们银行工作人员比较多 您可以到一楼大厅问讯处找当天的值班经理查询一下 你说的这个人也许是其它支行的职员。”
瘦高个男人在电梯上按下15楼的按钮 他微笑着对罗小凡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你 也许是我记错了。”没一会 15楼就到了 瘦高个男人迈步走出了电梯。罗小凡看着他的背影 他看到这个男人走路敏健的步伐像猫一样跃动。
电梯里只余下罗小凡一个人 他抬头看了看电梯顶上的KFC广告 通风风扇呼呼的吹着风 罗小凡感觉到 自己的肚子有些饿了 不过 也确实到了中午吃饭时间了。
“中午坚决不吃食堂了。”办公室里 每天中午必讨论的吃饭诉苦批判会又开始了 当然 这次大家在悲愤之余 再次决定远离银行那可憎的内部食堂。
“出门右转 福清路上 有家新开的四川菜馆 味道不错呀。”刚刚从楼上送报表回来的罗小凡向大家提出了他的建议。
“福清路 那不要从行里后门出去 有多远？”一个胖胖女同事问道。
“是得走后门 步行不超过5分钟 当然要稍稍走快点 你们女士怕晒就把伞带上。”
“从后门走也好 免得被大厅里那帮前台看到 又在后面说这说那 今天我们就跟着小凡混吧。”三言两语 另一个同事就把中午的吃饭问题定了音。
四川菜馆的诱惑是无穷的 很快 办公室的7 8个年青男女同事整理好东西 走出办公室下楼。
走出办公大楼后门 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上海的9月热力依旧不减 年青的银行职员们皱着眉头用手摭着阳光 走出大门。
后门外的院子里 杂乱的堆放着一堆大垃圾桶 同事们嘻嘻哈哈开着玩笑走出院子大门 门口值班室里的门卫对这帮顶着烈日溜出去吃饭的家伙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走出大门 院外的街道行人很少 路边的服装店在热风中传来有气无力的“打折、打折、优惠、优惠”的声音。在阳光直射下 罗小凡和大家一样忍不住低声咒骂这鬼天气。这时 他无意中看到在前方街道上停着一辆不起眼白色福特面包车。
“小凡 那个四川菜馆的味道辣不辣？太辣可就吃不了哟。”一个女同事显然很关心这个问题。
“还好啦 有点点辣 我觉得他们可能是为了适应上海人的口味 对菜式有了一些改变。”
罗小凡笑着给大家解说 今天中午 能引领办公室全体人众去他指定的地方 罗纲凡心里还是有点小小虚荣心满足。
在不经意间 刚才前面那辆白色福特面包车转向 整车横在了路中间。
突然 车体中间的拉门“哗”的一声拉开。
一阵刺耳“嗒、嗒、嗒” 像齿轮碾过钢铁的声音
那是——枪声。
像是被棒子重重击打在身上 罗小凡猛的向后退了几步 他甚至没反应过来 抬头看到 那辆白色福特面包车打开的中间拉门 闪烁着一片耀眼的长长白色火焰。
“这是怎么啦？”
满身是血的罗小凡重重的向后倒在地上 整个身体已经不受他控制 他睁大眼睛看着天空 大口喘着粗气。
一个瘦高个平头的男人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他平静的目光俯视着倒在地上的罗小凡…….
这是25岁的上海年青男职员罗小凡生命中看到的最后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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唿
盖在尸体上的白色长布被揭开 一具**的男性尸体出现在1米高的金属推床上。
周围 是一群身穿白大褂的警官。
一位戴着黑边眼镜的中年男警官走到尸体前面 这是个中等个子 消瘦黑眼圈的老练警官 他一边给自己带上薄而透明的橡胶手套 一边面对着面前的这些警官说道：“大家好 我是程枫 是现在负责这件“9.5“枪案组的组长 现在这样讲解可能直观一些 就在这里和大家大至讲解一下案情吧。”
然后 这个眼镜警官清了清喉咙 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笔记本 说道：“受害人 罗小凡、男、25岁、未婚、上海人 银行职员、父母为普通国企退休工人 父亲8年前去世、据查 受害人无前科、无不良嗜好、家庭结构简单、无犯罪史、无经济纠纷。
在9月9日 也就是上周五中午12点10分 受害人和同事出工作地点去吃午饭 当街被人谋杀 现场另有1名同事受轻伤。”
眼镜警官说着 用手指着金属推床上苍白的尸体：“受害者全身中弹11处 腹腔大出血、腿部动脉大出血、心脏被击穿、脑部中弹2处 总之 致命伤非常之多。可以看出 作案人目标明确 处心积虑要至受害者于死地。按照现场留下的弹痕以及死者身上的弹头 我们估计 作案人在作案现场一共发射子#弹54发 子#弹分别来自于2支五六式冲锋枪。不过 现场没有发现一枚弹壳 所以 我们现在暂时无法判别作案人的武器、弹药详细类别。”
“很专业嘛 这种案情国内很少见。”旁边一个警官小声说道。
“是的 非常专业 我们怀疑作案人在射击时有意识的收集走了弹壳 另外 作案人整个作案过程非常迅速 现场的目击者基本上对作案人和作案过程没有留下任何印像 有个目击证人记下了作案人乘座的那辆面包车外形特征和车牌 前天 我们在浦东一个二手车市场找到了这辆车 经查 车和车牌都是偷来的 车上没有任何痕迹和线索。现在我们掌握的情况大致如此”
眼镜警官讲完 警官中间一个年长的警察走上前说道：“这么说 我们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一边的眼镜警官马上说道：“情况不乐观 不过 我们正在着手调查受害人的家庭背景和受害人的人际关系情况 初步调查结果看不出什么问题 我们正在进一步深入扩大调查。”
说到这 警官们转头一起走出冷气森森的停尸间 刚才那个年长警官在这群警察中间显然是个头儿。他一边脱下身上的白大褂 一边对周围的人说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不用我讲吧 出了这种枪案 公安部已经把这个案子挂牌立为重点必破 昨天我去市里开会 上海市国安局也将协助调查此案。市公安局已经表了态 这个案子 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必须立即破案。”
年长警官的话让大家的脸色都很凝重。一个警官问道：“受害人家属那边情况如何？”
刚才在讲解的年青警官说道：“受害人家庭关系简单 独子 直系亲属就是他母亲 因为这件事打击太大 老人生病了 另外 明天受害人所在工作单位将为受害人举行追悼会。”
年长警官注意听完话 然后说道：“嗯 尸体的弹道鉴定都作了吧？要注意保管好尸体。”
“是 这个已经和殡仪馆说过 他们会保管好的。”
警官们一边说话 一边走出房间 那个眼镜警官程枫一直留在最后 只到所有的警官都离开 他看了看停尸间透明玻璃后面白布下的尸体 然后关上了电灯开关转身离开。
停尸间又恢复了死一般的静寂 盖在尸体上的白布隐隐凸现出死者的面部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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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 在上海市宝山殡仪馆如期举行了对于罗小凡的追悼会 和所有的追悼会形式一样 哀乐绵绵、领导致词、满目是悲伤的人群、在人群中 有一位年老的妇女被几个女人搀扶着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是罗小凡的母亲。
这位年迈的母亲眼睛直勾勾看着大厅中间躺在鲜花中的罗小凡 母亲疲惫的双眼已流不出眼泪 她只能一直注视着她那已经失去活力的儿子。
此刻的罗小凡脸上被奇怪的敷上粉 还打了口红 脖子和脸侧的弹孔也被化妆师巧妙的掩盖住了 他静静的躺在那里 周围的喧嚣已和他没有关系 只是稍稍有些扭曲的脸部肌肉显现出他在生命最后一刻的惊愕之情。
罗小凡的追悼会很快结束了 参加追悼会人马上散去 罗小凡的母亲被人搀扶着去了医院 看上去 她的身体状态不太好。
殡仪馆的大厅一天中通常会排满了各种各样的追悼会 在别人的哀乐声和哭声中 罗小凡的尸体被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装进一个长筒推车里推走了。天气很热 为了避免尸体腐化 工作人员要马上把尸体送回到殡仪馆的停尸间冷库里去。
一个工作人员用手推车把尸体推到殡仪馆的大型停尸间冷库门口 另一个门口的工作人员出来核查了一下手推车上的铭牌 对照了编号。然后就打开了门。
“这个是要保存的吧？编号BC309 这边来。”停尸间一个工作人员指引着那个推着手推车的工作人员往里面走。
在这个殡仪馆的大型停尸间内部整齐的布满了像大抽屉一样用来存放尸体的格间。工作人员拉开一个空的大抽屉 然后两个人抬起罗小凡的尸体放了进去 然后关上了抽屉。工作人员再次看了看抽屉表面上写的编号 “BC309” 转身在身后一本册子上作下笔记。
通常 在殡仪馆存放的尸体是分为几类 一类是临时存放 就是死者只在里面临时存放几天 就要进行火化的那种；一类是无主尸体 主要是一些诸如流浪汉、事故死亡等 这些尸体按规定要在殡仪馆存放10－20年 实在无家属认领 再进行处理；最后一类就是像罗小凡这类 属于重大案件相关的 被公安机关指定要保存的。
几个工作人员作完事 拍拍手准备转身离开 这样的工作对于他们来说每天都要重复很多次 都要麻木了。
这时 从门外风风火火冲进来一个瘦高个带着墨镜的男人 他一边快步走进来 一边不停的说：“让我见见他 让我见见他。”
刚才的几个工作人员马上拦住这个男人 说道：“先生 我们这里是内部工作区域 是不对外开放的 请您马上离开。”
这个瘦高个的男人摘下墨镜 眼睛红红的对工作人员哀求道：“我表弟罗小凡刚刚过世了 我是刚从国外赶回来见他最后一面的 请让我看看他吧 求求你们了。就看一秒钟”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 在殡仪馆工作的人员都有一条默认的原则 就是不要去惹那些情绪激动的死者家属 这样很容易出现吃不了 兜着走的麻烦境遇。
于是 这两个工作人员答应了这个瘦高个男人的要求 一个工作人员找到刚才作笔记的册子 核对以后 带着瘦高个男人拉开了刚才存放罗小凡的抽屉格子。
尸体表面的冷气散去 罗小凡那张脸显现出来 嘴唇上的口红都还在。瘦高个男人睁大眼睛注视着尸体 这时 一边的工作人员发现 在这个瘦高个男人的眼睛里看不到悲伤 而更多的是专注。
不经意间 这个瘦高个男人用手摸在了尸体的下巴上 他甚至轻轻的板动了一下尸体僵硬的下巴 旁边的工作人员马上拉住了他：“先生 请不要触摸死者 这是违反规定的。”
五分钟以后 这个瘦高个男人走在了殡仪馆外的草坪上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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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按着电话号码 一手似乎很放松的抚摸着自己那裁剪精致的平整头发。“是的 我亲手验证过了 确定死亡 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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