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眼皮不跳了，感觉自己跨下坐骑有点不对劲。刚近桥头，那马死活不往前走，然后嘶叫起来，赵襄子拿出鞭子一阵乱抽，那马还是待在原地踏步。
事有蹊跷，有个大臣上前来奏：“臣闻‘良骥不陷其主’，附近定有奸人埋伏。”
赵襄子一听，遂命人到桥上搜索。可怜这豫让，还未行刺，就又被提溜出来了。
赵襄子很不爽，高声质问，你是谁啊，凭什么打个猎都要刺杀我？我有那么招你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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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脸的豫让倒是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从容地报出自己的名字。
倒是把赵襄子吓了一跳，哭笑不得，你怎么成这幅模样了？豫让把事情复述一次。
赵襄子被激怒了：“我前次释放了你，你不感恩我不怪罪，但你改声易容仍来刺我，你对我有这么大仇恨么？再说啦，你在智氏之前，曾投奔过范氏、中行氏，后来智氏杀了范氏和中行氏，你怎么不替他们报仇，而专门拿我练手？”
豫让借此机会，认真地做了解释：“我的处世原则是，你待我如手足，我待你如心肝；你待我如犬马，我待你如路人。范氏、中行氏对我差，我对他们也差；智氏待我好，我一定要待他好，为他报仇。”
一向感性的赵襄子听到这样朴实的话，竟然被感动得双泪横流，痛哭不止。
他感叹道：“豫让啊豫让，你为智氏复仇，名扬天下，人们都知你是个义士。但你一刺再刺我，我这次没办法放过你了。但我无法亲自杀你，你自己动手吧。”
说罢，赵襄子扔了一把宝剑在地上，令其自裁。
豫让请求说：“一个英明的君主愿意成人之美，一个真正的忠臣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以前你曾放我一马，天下人都以你是明君。我今日被擒，死也无怨。但我两次刺杀未遂，愤怒实在无处发泄。我想请求你脱下外衣，让我刺它就好了，以示复仇。否则，我无颜地下与智氏相见。”
朴实的语言又一次击中了赵襄子，他的眼泪再次奔流不止。他脱下上衣，递给豫让。豫让手执宝剑，对着赵襄子的外套连击三次，然后高喊：“我为你报仇了！”
他又顺势将宝剑往自己脖子上一抹，一条活生生的性命，顷刻间消失在人世。
赵襄子叹息良久，传令厚葬豫让，还把他的妻子儿女接来，安排他们的生活。豫让之死传出，人们纷纷落泪，争相传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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